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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的时候跟老婆闲聊,老婆聊起了小时候去天津她二爷爷家走亲戚的时候经历的一些事情。
那时候老婆的二爷爷是天津一家国营工厂的资深工人,因为资深,所以拥有一套50平方的楼房,只有一个客厅,一个卧室和一个餐厅,全家5口人就挤在这小小的50平方的空间里。但就是这,也是当时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大部分的人只能住在更加逼仄的平房里。当时老婆去的时候正是冬天,看见很多人家平房的墙上都沾着类似窝头的黑乎乎的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是用煤渣团起来沾在墙上,晾干了以后用来烧火做饭或者取暖用的燃料,随用随取。家里来了客人,老婆的二爷爷便领他们出去吃饭,老婆说,那时候小,认不了几个字,看到饭店的牌子上写着“刷羊肉”,当时心里好奇怪,羊肉还能刷着吃?不过那顿羊肉“刷”的真是过瘾,以至于很多年后想起来,仍觉齿颊留香。回到老家以后,还经常跟小伙伴们炫耀,“俺在天津吃刷羊肉了,比猪肉都好吃,可香了!”直到很多年后才知道,原来羊肉不是用来“刷”的,是用来“涮”的。老婆的二爷爷还领着他们去了老婆老家同村的一个姐姐家去吃饭,吃饭的时候老婆的姐夫给老婆盛了满满的一大碗白米饭,那时候在农村老家一般是吃不上白米饭的,所以老婆基本没怎么吃菜,就把一大碗白米饭吃完了,老婆的姐夫又给老婆盛了一碗,还不忘幽默一句,“宁肯撑煞人,不能占着盆。”老婆的二爷爷说,“闺女,别光顾着吃饭,多吃点菜,你姐夫可是给邓小平做过饭的,一般人可吃不上你姐夫炒的菜,这要搁古代,你姐夫那可是御厨呀!”据老婆说,那顿饭吃完以后,撑的难受了好几天。
听老婆说完以后,我不由得大发感慨,“没想到夫人竟然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光去过大城市,还吃过御厨做的饭,当俺还不知羊肉为何物的时候,您竟然都吃上“刷羊肉”了,真真令小可刮目相看呐!”老婆说,你甭讽刺我,不过说真的,那时候去天津,光看他们住的地方,觉得还不如老家好呢,老家住的房子多宽敞,他们那要是去了客人,晚上就得打地铺。我说你只是看到了表面现象,你知道当时的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所造成的巨大差异吗?当时国家为了发展工业,是用农业来补贴工业的。当你还在农村啃窝窝头的时候,人家已经吃上白米饭和“刷羊肉”了,你当时在老家一年能吃上几顿肉,估计你自己都能数过来。但是城市户口,特别是天津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连高考都是受照顾的,同样的分数,农村孩子可能就会高考落榜,而如果你是天津户口,你甚至都有可能上南开。你看你二爷爷家的几个姑姑和叔叔,当年不是都上了大学吗,而且现在还都是体制内的人,小日子过的多滋润,你看你们兄弟姊妹几个,两个在家务农,一个给人打工,还有你一个无业游民,能比吗?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城乡二元制造成的巨大差异。
确实,我们国家当年为了发展工业,让城市先富了起来,后来改革开放,邓小平又让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但当时邓小平还说过一句话,富裕了以后,怎么分配是个大问题,老人家真是目光如炬呀,现在这些问题已经摆在了眼前。有个哲人说过一句话,每一座城市都是两座城市,富人的城市和穷人的城市,如果套用一下,也可以说,每一个乡村都是两个乡村,富人的乡村和穷人的乡村,如何不让每一座城市和每一个乡村都那么泾渭分明,这对我们可是一个大课题。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相信美好的未来是可以预期的,即使它在不远处,即使它在很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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