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后思考：邮轮设计与建造｜邮轮志4月刊发布

关于COVID-19病毒疫情

对于邮轮设计建造影响的思考

本次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对我国的经济以及全球经济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对于周边环境天然敏感的邮轮产业更是首当其冲。中国、美国等主要邮轮旅游市场先后停摆，而发生在“钻石公主号”邮轮上高达696人的病毒感染事件，更是引发了公众对于邮轮旅游的极大恐慌。因此，如何避免类似事件的发生是国内邮轮产业特别是邮轮制造从业者亟待思考的问题。

此次疫情过后，特别是“钻石公主号”引起了广泛关注后，可以预期未来的政策将对我国市场的邮轮特别是母港邮轮加强船上防疫控制要求。业内现行的邮轮卫生标准虽然在消化道传染病以及食源性、水源性传染病控制上有相当不错的成绩，但在空气传播的传染病上，目前还没有对应的建造标准。尽管现在COVID-19病毒疫情还没有结束，流行病学研究还在过程中，但我们可以参考其他呼吸系统传染病来判断风险，采用风险分析方法进一步预估邮轮上可能的设施要求，并提前做出部署、赢得先机。

以H1N1流感来看，差不多每年都有发生，认为是很可能发生，但每次危害都不大，算中等危害。根据风险矩阵，H1N1是邮轮的高风险疾病。再以SARS为例，从2003年爆发后到目前17年时间没有再次爆发，可以认为可能性不大。但SARS的破坏力至今仍然让人心有余悸，属于灾难性危害。我们可以认为SARS对邮轮行业来说也是一个高风险的疾病。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目前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和“传染性非典型肺炎”同样归类为乙型传染病。随着研究深入，我们可以据此推测新冠病毒疫情未来应能得到良好控制，是单次破坏性极高，再次爆发可能性不大的传染病。风险程度可以说和SARS定义一样，也是低频次高危害的高风险疾病。

对于极高风险的传染病（例如霍乱，鼠疫），我们值得对该种疾病的特性做出严密的布置，包括船舶建造的修改。对于高风险的疾病，我们应考虑其和其他类似传染病的共同特性，依据这个共同性对船舶的布置做出对应调整，并且进一步对每种疾病做出不同的防控管理措施。

对比上述几个呼吸道传染病，不难发现有很多共同点。首先疾病的症状都是咳嗽、流涕、发烧、身体无力等；其次传播途径都是飞沫传播和污染物接触传播为主，少数有气溶胶传播；再次，主要生病的人群是疲劳或者体弱者。

针对这几个共同点，考虑到传染病的预防措施，关键在于三个点：控制传染源、切断传播途径、保护易感人群。

现代邮轮在灭鼠灭虫方面已经达到了很好的效果，需要应对的传染源就只有人了。邮轮上的人员分为三类，船员、乘客和访客。对于船员来说，可以通过登船前的体检或者年度体检来控制基本身体情况。并且通过制度要求所有船员汇报任何疾病情况。如果发现异常，由船上医生进行排查并尽快采取措施。对于乘客和访客，由于咳嗽、流涕等外在表现很难判别是何种疾病，而要求乘客或访客进行体检在客观上也不可行。所以，除了要求在上船前填写健康申报表申明身体状况外，唯一可以较容易辨别的就是发烧症状。此次疫情中，热成像仪广泛的在车站，机场等地投入使用，结合人脸识别技术，操作简单，识别准确。可在登船安检处增设热成像设备筛查发热病人并阻止其登船。船上公共区域设置都可以布置热成像设备，并接入邮轮内部网络，从而协助船上医生早发现、早隔离。此外还可以发送提示信息给船方甚至港口，以便于及时采取措施。

呼吸系统传染病的主要传播途径为飞沫、污染物接触和气溶胶传播。飞沫传播的主要影响范围在2米之内，只要将传染病患者在房间内隔离就可以避免。预防污染物接触传播，需对与病人有关的设备区域及时进行消毒作业。由于地毯、软饰等较难清洁和消毒，可能增加房间内病毒浓度，不建议使用普通客房隔离。可设立隔离专用房间（平时可用作备品间），房间内表面以及所用家具表面都应采用易清洗的非吸收性材料。此外，还可以采用科技手段进行无接触式配送和服务，比如机器人，有效减少人员接触。预防气溶胶传播，除了对隔离房及周围及时消毒外，其黑灰水系统、通风系统都应与其他房间/区域隔离。空调系统可设置为单向进风，排风则通过单独的风道直接排出船外并且维持隔离房间内轻微的负压，较少病毒通过缝隙散佚的可能性。在空气流通情况下，气溶胶感染的概率是非常低的，所以对于船上的其他房间最重要的是要保证房间和户外的换气频率。阳台房可以通过开门开窗来保证换气。内舱房以及固定窗户的外舱房则必须使用空调系统换气。

目前并没有明确证据表明“钻石公主号”上的病毒是通过空调系统传播，事实上近年新建造的邮轮上很少有纯粹的内循环空调，并且都配有过滤和消毒装置，在现有基础上提高的成本很高，但是对传染病防治的贡献却很有限，还增大了空调系统能耗和运行成本，与目前绿色节能发展的背景不符。可以从客舱布置的角度来解决或者优化这个问题。例如皇家加勒比的海洋“绿洲级”邮轮在船体中线处设立开敞区域，将内舱房改成了内景房。几乎所有客舱都可以开窗通风。随着人们对邮轮设施要求的提高，如何减少内舱房将会成为未来邮轮设计中需要考虑的问题。

（图片源自网络）

以上考虑的是船上出现少量病人的情况。在船上多人出现症状，隔离房间不足时，应考虑应急隔离措施，我们可以借鉴船舶安全返港的概念。当船上某个或多个区域内发现有发病患者，尽快对这一区域甚至整个主竖区进行隔离。也就是我们在设计安全返港时，不仅仅考虑防止火焰传播或者阻止水流蔓延，也要同时考虑病毒传播的途径和隔离。在船舶设计初期除了防火安全之外对生物安全这一项也进行风险分析。

针对保护易感人群，邮轮应配备相当数量的口罩、手套、消毒剂以及检测试剂来应对，配备数量可以基于安全返港的需求时间来计算。船上配备一定数量的全套防护装备，靠近医院区域设置医务用品储藏室并配置独立的通风系统。目前船上配备医生的数目没有明确规定。未来也许会提出一个基本要求，并且可能要求配备传染病防治知识的医务人员。

对传染病的防护从来不是单一手段，而是多种措施的复合操作。除了上述提到的解决思路外，操作层面的变化也可能带来船舶设备或者布局的某些变化。例如，除了救生消防演习外，船员可能被要求做传染病防治演习，船上需提供演习设备以及培训场地，这些都会对现有邮轮内部布置产生影响。对于我们而言，首要任务还是持续跟踪疫情的发展，加大研究力度，将欧美成熟的邮轮建造及操作经验与我国在新冠肺炎防治上的经验相结合，制定一套切合实际的可行建造标准，不仅有利于填补行业空白，更能为邮轮中国制造增添强有力的竞争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