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海丰,一群人携家带口,涌进当地一个非常有名的网红打卡点。这里水流清浅,两岸青山绵延,还有人在河中央搭起了帐篷。河道里,离岸近的,手脚麻利的,幸免于难;犹豫的,离岸远的,被汹涌的河流吞没。视频戛然而止,两天后,人们在官方的事故通报中看到一条悲痛的消息:“事发前,大东门风平浪静,很多人在此处游玩,也曾有安全员拿着喇叭进行安全提示,但是当时没有涨水,大家都以为只是例行风险提示。”当地乡镇的副镇长,还在记者的电话采访中曝光了一个更加痛心疾首的真相:“我们是用一个铁闸门锁起来了,(游客)把它拆掉了,而且这不是第一次被拆掉。”
同样是大水来临前,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在不断劝阻下河的人群。“我给你们跪下了,求求你们,快涨水了,你们快跑!”一对父子,紧紧相拥,被困在一块大岩石上,孤独无助。“放心,我根本不会去。我一个人类,跟山洪较什么劲?”
后来一次饭局,当我从新闻里再次看到有人在湖中溺水。起初,我以为他会说一些有关无知、盲从、规则、敬畏生命等话题。没想到,阿飞沉默了一会,开始说起藏在心中许久的“秘密”。可每天上下班,都从人工湖经过,总能看到有人在水中嬉戏。
但他后怕不已,如果在深水区,他再一慌张,后果不堪设想。第二个是某天下午,他真的看到人工湖里打捞出一具年轻的遗体。小孩顽皮得很,爬上爬下,尤其是对客厅里的鞋柜情有独钟。
在我和阿飞的那次交谈中,他还发出了一句让我意外的感叹:人工湖周围有很多安全警示和防护措施,甚至还有工作人员24小时在巡逻。这一切,在阿飞这些“冒险者”看来,不是警告,而是一层层“救生衣”。即使在新闻上看到有人遇难的消息,很多人也觉得纸面上的危险,距离自己的生活太过遥远。5个“以身犯险”的游客被困,救援队连续奋战8小时,成功解救。再比如著名的23岁民警舍命救下18名大学生的“黄山十八驴事件”。有人为了别人的生命殚精竭虑,就有人盲目自信,把自己的生命当儿戏。今天,距离广东那场悲剧已经过去7天,距离彭州山洪事件已经过去359天。未来的某一天,海丰的那条河道是否会再次被游人霸占?因为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刚刚在某书上,看到同城的朋友在分享“户外首游”人工湖的泳照。而那座湖,也是一片禁止游泳的水域,曾经吞噬过不少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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