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龄供职旧址位于江苏省扬州市宝应县安宜镇牌楼社区叶挺路73号,清代建筑。其建筑面积为210平方米,为一座砖木结构两层楼房构成的三合院,布局呈“凹”字形,座北朝南,正房面阔四楹,进深七檩,楼上下共八间,楼上内廊外侧有栏杆扶手,东西两侧为厢楼。房屋外墙为青砖,屋面为小瓦,东、西山墙为硬山顶。2008年,蒲松龄供职旧址被宝应县人民政府列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4年,宝应县文博部门对该建筑及周边环境进行了保护修缮及展陈布展,辟“蒲松龄游幕宝应纪念馆”及“蒲松龄广场”正式对外开放。一到景区,就能看到一座悬有“鹤轩留仙”的清代风格圈门,一棵松柏在门里孤单的耸立,仿佛蒲老先生的精神,在世间百态中保持着清高的风骨。竹丛中坐落着鹤轩与鹤泉,为这个静谧的地方增添了一丝仙风道骨。
走进纪念馆,可以看见蒲松龄曾经住过的两层小楼的三合院。现一楼已辟为“鹤轩流芳——蒲松龄游幕宝应觅踪”主题展厅,二楼中厅布置了“宝应书画家纪念蒲松龄作品展”。二楼东西两侧的厢楼,是蒲公当年办公、创作的地方,设茶室、书房,再现当年会友、读书写作场景。一张木桌,一方砚台,一壁孤灯,承载了蒲公泉涌般的思绪和文采,也陪伴他度过了异地他乡的寂寞时光。
进入展厅,首先映入大家眼帘的是蒲松龄的半身铜雕像,形象生动,栩栩如生。蒲松龄,字留仙,号柳泉居士,人称聊斋先生,是清初著名文学家、小说家。据《宝应县志》记载:清康熙九年(1670年),31岁的蒲松龄应同乡学友、宝应知县孙蕙之邀,来宝应做幕宾,帮助孙蕙处理政务,代拟重要书启文告等。从此便开启了一生中唯一一次南下远游,与他的“第二故乡”宝应结下了不解之缘。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去一楼西展厅了解他的家世生平,走进他的传奇故事里。
蒲松龄先生生于明崇祯十三年(公元1640年),卒于清康熙五十四年(公元1715年),享年76岁。
蒲松龄出生在一个日趋没落的地主兼商人家庭,当时也算是世代书香门第。蒲松龄先生的父亲蒲磐原是读书人,但因困于屋场连个秀才也没中,遂去经商多年,家中称“素封”(素封就是无官爵封邑而富比封君的人),到四十岁还没有孩子,对家业也不怎么治理。当时正值明末清初,社会动荡不安,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蒲磐四十岁以后连生四子,蒲松龄排行老三,是嫡母董氏所生。人口一多,生活就日趋贫困了。因家中请不起塾师,蒲磐就亲自教孩子们读书,蒲松龄自幼聪明过人,经史过目不忘,父亲非常钟爱他。
蒲氏是淄川世家,受家庭影响,蒲松龄一直热衷于功名。18岁时应父母之命完婚,19岁时初应童子试,便以“县、府、道”三第一而中了秀才,受到当时的山东学政施愚山先生的赏识,并收为门生。20岁时蒲松龄先生与同窗好友李希梅、王鹿瞻、张历友共结“郢中诗社”,但是蒲松龄在此后三年一次的乡试中,却屡试不第。
25岁时,因妯娌之间不和,兄弟四人分了家。好房子都被兄弟分去了,他只分得老屋三间,生活陷入困境。31岁时迫于生计,应同乡好友、淄川进士、宝应知县孙蕙之聘,也为了开阔自己的眼界,来到江苏宝应做幕宾。蒲松龄在宝应任幕宾近一年时间,竭力协助孙蕙处理政务,代拟重要书启文告,解救民众疾苦,兴利除弊,智斗恶吏等等,为孙蕙赢得了一定的政声,也留下许多佳话。同时,宝应水乡秀美的风光,多姿多彩的地域风情民俗,丰富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以及处于水深火热的灾民困苦、官场仕途的险恶和封建社会的黑暗等等,对于丰富蒲松龄的人生阅历,强化怜民情结,转变思想情感,开阔知识视野等,起到了催化作用。然而,这种官场生活和代人歌哭的差事,终究难圆自己的科举梦。康熙十年秋,也就是1671年,蒲松龄谢绝了孙蕙的一再挽留,留下了《鹤轩笔札手稿》《南游诗草》和多篇书启文告,踏上了返乡归途。蒲松龄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大展宏图,可是却一再没有考取功名。回乡后的八年日子过得相当艰难,只能屡屡设帐于缙绅之家,缙绅,就是古代官员所执的手板,也就是帮人写写手板,四处奔波,维持生计。直到蒲松龄四十岁时,已达不惑之年,受本县王村镇西铺村毕际友的聘请,当上了毕府的私塾先生,设帐卓然堂,自此开始了他长达三十年的舌耕笔耘。作为封建时代的读书人,蒲松龄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学而优则仕”,他一生都是在科举路上追赶,可是直到他72岁,方才拿到一个“岁贡生”头衔,这对于已是风烛残年的蒲松龄来说聊胜于无,而且对于他的生活并没有带来实际的变化。为了养家糊口,他不得不一边应考,一边充作塾师。在毕府,得到了毕家的礼遇和诚意善待,让蒲松龄在公务之余可以潜心创作。寒来暑往,他终于在毕府完成了他的孤愤之书—《聊斋志异》,其后又以淄川方言写了《墙头记》等通俗俚曲和通用常识书,充分体现了他的为民思想和广博才艺。随着《聊斋志异》的广泛传播,蒲松龄的声望和交际圈日渐扩大,结识了李尧成、高演、唐梦赉、王士祯等人,对他的生活,思想乃至写作,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只到71岁,他才从毕府撤帐回家,开始了暮年的家居生活。同年乡里举行“乡饮酒礼”,蒲松龄与昔日好友李希梅、张历友被推举为乡饮介宾。这在当时,算是无上的荣耀。原本以为可以安享晚年了,可是74岁时妻子刘氏因病去世,他悲痛欲绝,倍感人生苦短。就这样过了两年,于公元1715年元月22日,蒲松龄在故居聊斋与世长辞了。他生前穷困潦倒,死后却因一部《聊斋志异》而享誉世界。
一楼中展厅介绍的是蒲松龄的著述。
蒲松龄一生笔耕不辍,著述甚丰,除了我们大家所熟知的文言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外,还有诗、词、文、戏、俚曲、杂著等千余篇,总数字达到200万字。蒲松龄先生惊天地泣鬼神的孤愤之作——《聊斋志异》,以一个个鬼魅怪异的故事寄托自己的理想,震惊中外,也因此和莫泊桑、契科夫等人并称为 “世界短篇小说之王”。他的作品被翻译成多个国家的语言,到目前为止,《聊斋志异》已被翻译成各国语言文字20多种,版本60多种,有法文版、韩文版、俄罗斯文版等等,《聊斋志异》最早的译本是1880年在英国伦敦出版的。《聊斋志异》后来还被改成诸多的戏曲、影视作品,其中比较有影响的有电影《胭脂》《画皮》《古墓荒斋》,以及评剧《花为媒》、吕剧《姊妹易嫁》、五音戏《窦女》、山东梆子《墙头记》等等。著名演员张铁林曾主演过一部电视剧——《聊斋先生》,也是根据《聊斋志异》改编拍摄的。很多文人墨客都对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给出了高度的评价,郭沫若曾评价“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老舍曾给予评价“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聊斋志异》不仅是中国文学的宝库,也成为世界人民的共同财富。
电视剧《聊斋先生》剧照(来源网络)
步入东展厅,了解一下蒲松龄与宝应的不解之缘。
蒲松龄先生一生除了来过宝应,从未出过远门,宝应算是“蒲松龄先生的第二故乡”。蒲松龄游幕宝应虽只有一年时间,但是却为百姓做了大量的实事,留了许多脍炙人口的故事,与宝应这方土地结下了笃深情缘。这里与大家分享两个小故事。
在宝应城南,有一鱼塘,称为官塘,而宝应产的鲈鱼鳞小肉细,非常可口,达官贵人们都以吃到鲈鱼为快事,不仅吃还带走,县府疲于应付。蒲松龄劝说孙蕙智除史弊,将官池改为放生池,并在池边设立放生池碑,说皇上以大德学义治天下,不轻易杀生,这样官员就不敢再伸手了。孙蕙依计而行,在“放生池”边修了小亭,立了石碑,蒲松龄亲自撰写了一篇《放生池碑记》,巧妙地为县府解除了“鲈鱼之患”。此为爱民惠举,被传为美谈。目前,放生池碑设于纪念馆的东北角。
宝应位于淮河下游,地势低洼,运河时常溃决。洪涝成灾,加之繁重的疏河修堤之役,百姓们苦不堪言。蒲松龄在游幕宝应期间,当时官场腐败,官吏横征暴敛,百姓们怨声载道,当时的淮安知县王克己仗着县大势众,常常寻衅胁迫。在康熙九年十一月初,自称淮安王克己家丁数人,串至宝应境内酗酒耍赖,殴打征粮差役而且阻粮入仓,意欲掠夺,孙蕙和蒲松龄就设计将这些人逮捕,施以薄惩并致函王县令通报案情,从而除此恶患,终于保得宝应一方安宁。
蒲松龄在公余之暇还结识了宝应的王式丹等当地一批文朋诗友,还爱饮宝应佳酿“乔家白”,“乔家白”酒原为宝应四大家族之一的乔氏家酿,经过历代传承,成为当今宝应的地产名酒。蒲松龄时常与友人饮酒赋诗,留下了不少反映民情刺贪刺虐的诗作。据传,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的很多故事都是根据宝应当地的民间传说改编的,他20几岁就开始收集奇人异事,在宝应游幕期间,人们经常见他身披麻袋,手执笔墨,出没于大街小巷,走访于泰山殿、孔庙、八宝亭等名胜,游览于“九里一千墩”汉墓群、松岗等荒野,喜与人交谈,听到有趣的故事就记录下来。《聊斋志异》中的故事与宝应文献记载的传说相对照,内容情节大同小异达30余篇。蒲松龄在宝应游幕的一年,正是《聊斋志异》收集整理资料关键的一年,而且他在宝应切身的生活体验,看到了水深火热的灾民困苦、官场仕途的险恶和封建社会的黑暗等,这些真实的生活经历对他的文学创作大有裨益。
蒲松龄游幕宝应纪念馆建立以来,受到了社会各界人士的关注。二楼的书画厅收藏了当代宝应文化名人、著名书法家、著名画家的作品,表达了宝应人民对蒲松龄先生的敬仰之情。
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蒲松龄先生和宝应的渊源的观众们,可以待疫情结束之后去蒲松龄游幕宝应纪念馆看一看,如今的旧居不仅保持了清代建筑原貌,还布置了生动的展板为大家解读这处文物的文化内涵,对历史人文感兴趣的观众们一定能够“满载而归”。